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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缓行 第二章

如果羡羡被温晁打断脊柱扔下乱葬岗的梗，纯为了爽写的文哈哈哈

OOC慎，忘羡only

【二】

气氛随着他这一句话就此凝固，江澄还未理解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便见蓝忘机几步跃去，强行拉住魏无羡的右手腕诊脉，魏无羡挣脱不开，别的事情还好，可没有灵力之事绝不能被江澄知道，他左手拉住蓝忘机衣袖，低声道：“别说金丹！”

蓝忘机的手指按上他的经脉时心便瞬间凉了，温暖的灵力随着经脉游走于他丹田肺腑，四肢百骸，本应通向丹田处的经脉齐断，灵力也毫无共鸣，分明是金丹已失。而他肺腑各处均有损伤，显然也是没有灵气相护才无法快速愈合，魏无羡看向他的眼神暗含恳求之意，他不甚明白，亦从不骗人，可是魏无羡如此情形。。。

“嘶。。。”

魏无羡一声痛呼让他心中一颤，魏无羡身子坐不稳，全凭按着地面支撑身体，此时右手被他握着，左手拉着他，身体不禁便要摔倒，他全身被温晁打伤多处，不知扯到了哪处伤口，一阵刺痛。

“魏婴，你别动。。”

蓝忘机蹲下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，细细替他查看伤势。他本以为魏无羡说走不了了是伤到了腿，按着骨势方才知道是伤到了脊柱，他内心搅作一团，痛的快要喘不过气来，魏无羡天之骄子，风流肆意，少年御剑穿越碧波横行云海的样子还在眼前，他是何时受了这样的苦？又经历了多少才得以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？

温晁说了，将他丢下了乱葬岗。。。

魑魅魍魉鬼狱罗修之所，他就是托着这样的身体，一点一点爬出来的吗？遇到走尸怎么办？没有食物怎么办？他又是怎么修了鬼道，以多大的毅力勉强着自己，透支着自己，然后踏上复仇之路的呢？

在他觉得魏无羡下手太过残忍的时候，可曾想过他是为何变成这样？

“蓝。。蓝湛，你哭什么。。。？”

魏无羡有些虚弱的声音犹犹豫豫的响起，他曾在玄武洞底见过蓝忘机流泪的样子，可那时是为了父亲，为了兄长，为了云深不知处，那么今日是为了什么？难道是为了自己？他摇摇头，这怎么可能呢，半刻前蓝忘机还在与他争执，分明是烦透了他。

“并未。”

蓝忘机不知不觉间已是眼眶通红，绪着几丝晶莹，将落不落。他慌忙抬手抹去，专心查看魏无羡的身体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！”

江澄终于缓过神来，凑到二人身侧，他不精医术，只能听蓝忘机隐去金丹之事后的简单述说，只听的双目喷火，他对着魏无羡咬咬牙，不知如何劝慰，只能道：“回家去，我们找找医师，肯定有办法。”

魏无羡苦笑着点点头。

蓝忘机继续为魏无羡输些灵气帮他镇痛，江澄越看越是窝火，他眼角余光瞥到被五马分尸后温晁滚落的头颅，飞身下楼，连踩了十几脚，踢到血沫横飞看不出样子也不足以解气。

“好了江澄，”魏无羡借着蓝忘机的力气撑直身体，“我没事了，先回去吧。”

江澄住了步子，理了理衣服，准备将人背回莲花坞，反正从小到大又不是没背过。

“诶，蓝湛。。。”

江澄一愣，只见蓝忘机一手托他腿弯，一手揽他后背，稳稳地将魏无羡抱了起来，魏无羡缩在他怀中惊疑不定，他下身毫无知觉，只能感觉到上半身靠在蓝忘机怀里，心颤了几下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前襟，他无知觉的双腿随着蓝忘机的动作摇晃着，全然无法控制。

“疼吗？”蓝忘机问道，他有些担心这个姿势是否会触及魏无羡伤处。

“啊，没有。。。”魏无羡踟蹰道，“你别这样抱着我，江澄背我回去就行。”

蓝忘机眉头一蹙，显出几分不悦来，道：“你胸腹有伤，不能背。”

他召出避尘，示意江澄带路，要随二人一同去江氏驻点，江澄只想蓝二公子无非是处于同窗之谊前来相助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，当下召出仙剑御剑在前。

云梦莲花坞此时还在温氏手中，江澄只能带人寻了处不易被人察觉的深山老林安营扎寨，此时夜色漆黑，密林阴影卓绝，唯余不绝于耳的虫鸣声。为防温家察觉，众人甚少点火，小帐篷支着勉强容人有个遮风挡雨处休息而已。蓝忘机怀抱魏无羡看着江家修士几乎是铺了层茅草便和衣而卧，当下将魏无羡靠着树根放好，示意江澄扶着他，细心寻了茅草，抱到一处帐篷里，将湿润碎裂的铺在下方，齐整些的铺在上方，又脱下外袍铺于其上，伸手便要抱着魏无羡放上去。

“蓝湛，你别，有茅草就行了，你那衣服是你们姑苏蓝氏的校服，让我弄脏了怎么办？”

“不碍事。”

蓝忘机托着他的身体放在茅草上，聚了些茅草当做枕头扶他枕好，又摆好他的双腿让他平躺着。

江澄帮不上什么忙，又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莫名便有了道屏障隔绝着他，他还要思虑江氏接下来的部署问题，当下也脱下外袍，甩在魏无羡身上。

“劳烦蓝二公子帮我照顾他，我先去商议军情。”

蓝忘机点头应了，将紫袍为魏无羡盖好，将边角处都掖了掖，生怕他着了风。

魏无羡借着夜色看着蓝忘机的脸，只想这人或许不像他想象中一般讨厌他，可若是蓝忘机今日所做均因同情或是可怜。。。

“蓝湛，你为何帮我？”魏无羡道。

蓝忘机不言。

“我记得你说过，我们不熟。”

蓝忘机点了点头，他确实说过。

魏无羡没再强求，心底却加了几分失落。

“魏婴，你累了，休息。”

蓝忘机不忍看他思虑过多的样子，抬手挡住魏无羡的双眼。魏无羡今日确实是累了，此处是江澄的地盘，又有蓝湛在身侧，不必再担心有什么走尸突袭，他闭上眼睛，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。

夜晚终究有些凉爽，魏无羡没有金丹护体，睡梦中也有些颤抖，蓝忘机紧紧握住他的手输送灵气，让他难得睡得温暖又安稳。

这是魏无羡自莲花坞那场浩劫后，第一个不必在深夜惊醒的梦境。

魏无羡无知无觉的睡了三日才醒，若非蓝忘机时不时把脉确认他身体尚且安稳，江澄只怕会强行将他喊起来。他身体透支的太过厉害，伤势严重未得到半分机会将养，怨气入体亦侵扰着他五脏六腑。江澄偶尔过来看一眼，脸色越来越难看，蓝忘机心中焦急万分却面上不显一丝一毫，只日日守着他，哪里都不去。

魏无羡醒来时他们已转移到了眉山虞氏协助建立的据点，他躺在久违舒适的床上，身上盖着松松软软的棉被，江厌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，羽睫轻扇，双眸含泪，面色愁苦地想着事情，眼神并未落在实处。

“师。。。咳，师姐。。。”魏无羡睡了很久不曾说话，刚一张口，便觉得嗓子疼得厉害，似是有火灼烧。

“阿羡！”

江厌离露出几分喜色，她慌忙倒了杯温水递到魏无羡嘴边，将他的头抬高一点缓缓喂了下去，等他重新躺好喘匀了气息方才放下心。

“阿羡饿不饿？要不要吃些东西？”

“想师姐的莲藕排骨汤。”魏无羡撑着笑道，不过几日不见，师姐便已如此憔悴了吗？

“医师说阿羡身子不好，现在要忌口，等身子好点了才能吃油腻些的，先喝点小米粥凑合些吧。”江厌离心头一疼，她自小拿魏无羡当亲弟弟看待，男孩子免不了磕磕碰碰时她便甚是担心，如今最是爱笑爱闹的魏无羡受了这么重的伤，身挑复兴江氏重担的江澄也是日日愁眉不展，她身为女子助力实在有限，是以眉宇间愁苦总难散去。

魏无羡想撑着身子坐起来，可他刚刚醒来，手上没什么力气，腿又无法借力，撑到一半便险些倒下，好在江厌离伸手扶住他靠在床头。现下一切从简，没有软垫能让他靠着，江厌离将枕头竖起来勉强撑着他，眼圈微微红了。

“对了，师姐，这是哪里啊？”

魏无羡靠着床头，端着米粥一点点喝光，身上有了些力气，方才问道。

“是咱们在眉山附近的驻扎地。”江厌离接过他的空碗，放在一边。

魏无羡虽未来过却也知道相距并不算近，他昏睡不醒之时也不知给江澄他们添了多少麻烦。

他越想越是落寞，左手伸进被子里按了按腿，果然毫无感觉。

“蓝二公子，真的是很好的人啊。”江厌离叹道。

“什么？”魏无羡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莫名其妙。

“阿羡交了那么可靠的朋友，师姐很开心啊。”

“才不是朋友啊，”魏无羡下意识反驳道，鼓着腮子生着气，“师姐你不知道，他可烦我了，说什么从不与旁人接触，我睡过去之前还说要将我绑回云深不知处呢。”

江厌离嘻嘻一笑，“这一路都是蓝二公子抱着你，他怕别人不知你的伤势照顾不好你，从未假手于人，若不是我看他太累了逼他休息，你的伤势也好了许多，他必是不肯离开的。”

“他。。。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？”魏无羡得了江厌离肯定的答复更绝心烦意乱。若是这三日都是蓝忘机守着他，那么他的残态，岂非暴露在他眼前，一览无余？

蓝忘机是不染纤尘的世家公子，又为何甘愿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？

他曾经丰神俊朗的身子而今破败不堪，让他自己都感到厌烦恶心，又何况蓝忘机？

“咚咚咚。”

敲门声想起，江厌离打开门栓，便见蓝忘机立于阶前，不过三日，他面色微白，竟显出几分消瘦来，想是灵力消耗过多所致，而这灵力给了谁，又何须多加猜测。

“蓝湛。。。”

魏无羡有如喃喃，更似叹息。

江厌离与蓝忘机寒暄几句，为便于他诊脉，取了空碗便离开了。魏无羡盯着他长长的睫毛，看他一丝不苟地游走灵气，莫名生出些百无聊赖之意。

蓝忘机轻托住魏无羡瘦弱的手腕，放置于脉枕上，三指轻搭脉门。青色的经脉在他苍白的肌肤上蜿蜒，忽瞥见魏无羡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盖在腿上的被褥，心下不免一阵酸楚。

蓝忘机诊完脉，又在随身的本子上记了几笔。

“蓝湛你这是要学医吗？还随身带着笔记。”

“并非，”蓝忘机解释说，“我医术不精，将你脉象传书于兄长，或有办法。”

魏无羡摇了摇头，没再说什么，他此时唯有报仇这一个信念，即使卧在病榻上，可只要能吹笛御尸横扫战场，以告慰江叔叔和虞夫人在天之灵，别的事情也就不必在意，他也并不在乎未来要去向何方。

蓝忘机停了手上动作，端坐床前，平视着他。

“魏婴，”蓝忘机郑重道：“放弃鬼道，金丹之事，我来想办法。”

【TBC.】

跪谢洛洛帮我加细节！！！